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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R: 自新冠疫情封锁以来,富裕的中国人一直在向日本迁移

NPR 东京 2024 年 1 月 17 日 ——

根据政府统计数据,随着中国经济增速放缓,中国企业和家庭正以七年来最快的速度将资金转移到海外。

长期以来,美国一直是中国富人和中产阶级移民首选目的地,但现在却越来越多地搬到日本。

其中一位之前在北京当记者,他去年搬到了日本。他要求 NPR 不透露他的姓名,以保护仍在中国的家人。

这位记者表示,他在中国的精英朋友中,有许多人一直用户政府政策,并因此获得财富和成功。

但他表示,严格的新冠疫情封锁改变了他们的看法。

「他们发现,他们的高级学位、金钱、以及人脉,都无法满足他们最基本的旅行和生活需求,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因此,中国的中产阶级和富人越来越多地加入了迁移到日本的移民潮。

英国一家移民咨询公司估计,2023 年将有 13,500 名中国百万富翁(以美元计算)移民,超过任何其他国家。中产阶级也在跟随他们的脚步。

中国人已经成了日本最大的外国人群体。最近的新闻报道显示,去年以商务经理签证入境日本的中国公民人数创下了 2000 多人的纪录。

移民润学

中国人创造了一个流行词汇 — 「润学」 — 这是中国文字游戏,指的是移民的艺术和科学。在普通话中,「润」 这个词也意味着利润。

中国的中产阶级和精英有很多理由来「润」:政府打压富人、不景气的房地产行业、以及与美国的地缘政治角力。

这位记者表示,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原因基本上可以归结为三个方面。

他说:「其中之一是孩子的教育和医疗保健。」 他解释说,在中国社会阶层之间的教育机会差距巨大,对于许多中产家庭来说,移民或让孩子进入中国的国际学校是最佳选择。

他补充说:「另一个方面是家庭资产的长期安全。」

「而对于文化和媒体领域的人来说,还有另一种需求,那就是思想和言论的自由。」

这位记者表示,搬到日本使一些中国人有了批评政府的勇气。

中国试图减缓这一趋势

但他说,还有一些人,包括他自己,更加谨慎,因为当局有时会向他们在中国的亲属施加压力,以阻止他们发表言论。当然,他说,也有变通办法。

他说:「如果你写信给你的母亲,声明与她断绝关系,然后她交给警察,那么他们可能会停止打扰她。」

但是,一些担心的父母不愿采用这种变通方法,即使这只是一种让当局不再打扰他们的策略。

对于寻求移民到日本的中国人来说,还存在财务障碍。为防止资本外逃,中国允许每名公民每年购买不超过 5 万美元的外汇。

但当一个渠道被封锁,另一个渠道就会涌现。为了规避限制,中国人采用地下银行、以及艺术品拍卖的方法来转移资金。

一家只愿意透露姓程的拍卖行员工表示,随着监管收紧,她的公司举行的拍卖越来越少。她说:「中国当局曾表示,我们必须防止文物交易导致外汇外流出境。」 她补充说,这些限制在官方文件中有详细说明。

投资购买东京的公寓

许多设法将资金转出的人正在投资于日本的房地产。

一位姓刘的中国顾问,为投资于日本的中国人提供建议,她的客户更喜欢购买位于东京豪华公寓大楼附近的住宅。她也要求只使用她的姓氏,因为在中国,移民是一个敏感话题。

刘说:「在东京,我建议他们购买靠近地铁站、或能够看到东京塔的物业,因为我确信它们的价格不会下降。」 刘说。

刘说,她与数百名搬来日本的中国人聊过,其中大约四分之一是富人,年收入超过 1000 万日元(约 7 万美元),而其余大多是中产阶级。她表示,近年来,她看到中国人越来越倾向于选择搬到日本而不是英语国家。

中国人往日本移民、逗留、甚至流亡的历史悠久,其中包括政治家孙中山。在 20 世纪初,他在日本建立了革命党,推翻了中国最后一个皇朝,并建立了共和国。

「一百年前,所有这些革命家都来到了日本,发现日本是一个良好的基地,为政治变革做准备,」 东京大学政治学家、中国问题专家高原彰雄说。

他补充说:「可能日本未来也会扮演某种类似的角色。」 他补充道,目前可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但中国人仍然可以为日本老龄化、人口萎缩的劳动力注入一些急需的活力。

长期以来,日本对外国移民一直较为封闭。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数据,2022 年,外国国民占总人口的比例仅为 2.2%,其中 29% 为中国人。

但近年来,随着国内劳动力老龄化和减少,日本政府已经放宽了对某些劳工的政策,并设立了专业人士的居住计划,尽管尚未采用正式的移民政策。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数据,2021 年,日本接纳了 6.7 万名移民。

随着中国移民到日本的增加,高原彰雄表示,双方都需要适应彼此。

他说:「日本人必须找到一种和平舒适地共存的方式。因此,这对日本社会来说将是一个挑战。」

他还说,日本将不得不管理风险,比如移民会导致房地产价格上涨,某些移民甚至可能成为中国政府的代理人。

尽管存在这样的风险,但日本仍然吸引着来自中国的移民,部分原因是地理接近,以及共享的文化传统。

这种亲近感在东京银座区的单向街书店展现出来,人们来这里阅读书籍,听中文讲座。

中国大陆的书店过去曾举行这样的座谈会,讨论思想和时事。但在中国紧张的政治环境下,这已不再可能。

其中一位座谈会发言人是胡昂,他是东京大学的建筑学教授。他解释说,他之所以被日本的文化环境吸引,是因为在日本京都这个日本的前首都,可以看到中国文化和技术的影响,体现在精美的佛教寺庙和宁静的花园中。

他说:「在京都,你可以看到唐宋时期中国的优雅建筑风格,」 胡昂解释说。「在中国的一些地方也保留了这种传统文化,但在日本,可以找到以系统和完整方式保留传统中国文化的地方。」

他曾在美国学习,也在牛津大学任教。但他说,直到他来到日本,他才感到自己回到了文化的根源。

他说:「当你看到那么多美丽的花园和传统的建筑时,这有助于你清晰地看到你的文化血统,」 他说,「慢慢地,你会感到认识自己母文化的感觉。」 从这个意义上说,胡昂来到日本更像是回家。

生于湖南,求学于北京,先后在广东、北京、DC 工作。一代移民,生活在美东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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