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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夏令时的故事:人类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行为?

YouTube 教育视频博主 CGP Grey 的这个视频,解释了夏令时的起源,缘由,它引起的争议以及可能造成的不便 —— 你知道美国有 48 个州实行夏令时、有两个州不实行夏令时么?在亚利桑那的一小块区域,某些部落实行夏令时、另外一些部落却不实行夏令时,并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理论上来说,你开车走一百多英里要调六七次时钟么?

有少数国家(比如美国),春天把时钟往前拨一个小时(今年是 3 月 10 日),秋天再拨回来。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并不参加这种奇怪的行为。

为什么会有调时钟这种奇怪的行为呢?这个想法由新西兰的昆虫学家乔治·哈德逊(George Hudson)于 1895 年提出,理由是为了给人们在夏天「提供更多的阳光」。当然,调钟并不会产生更多的阳光 —— 但是,通过将时钟向前拨一小时,对于看着钟表时间来生活和工作的人类来说,太阳将更晚升起和落下。以前是 7 点天黑,现在要 8 点才天黑了。

George Hudson|图:Wikipedia

时钟调快后的这段时间称为「夏令时」(Daylight Saving Time),而一年中的其他时间则被称为「标准时间」(Standard Time)。这种转换,让人们能在下班后有更多的时间,享受阳光宜人的夏季天气 —— 尤其是哈德逊本人,他希望有更多的阳光和时间,以便收藏更多的昆虫。

当冬天来临,时钟往回调,大概是因为人们傍晚不再想出门。但是,冬季并不会对所有人产生这种影响。如果你生活在像夏威夷这样的热带地区,你根本不用担心季节的问题,因为这里几乎没有四季变化,全年每天都是阳光明媚,哪怕是圣诞节,也可以像任何其他日子一样去海边玩。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夏威夷并不实行夏令时。

你离赤道越远(无论是往南、还是往北),就越能感受到四季的更迭,同时冬季也会变得更寒冷漫长,这使得夏季对当地人来说更有价值。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一个国家离赤道越远,就越有可能采用夏令时。

离赤道近的国家,采用夏令时较少

哈德逊于 1895 年在惠灵顿提出了他的想法 —— 但并没有受到广泛支持。 1916 年,德国成为第实行夏令时的国家。对于极为勤奋的德国人来说,恐怕不是为了在美好的夏夜捕捉蝴蝶,而是为了节省煤炭、供应战争机器。

德国人认为夏令时可以节省能源,原因是人们夏天因此会在户外呆更久,从而减少人工照明和能源的使用。这听起来很合逻辑,也可能在一百年前组织严密的社会中有效果,但在现代世界,这点十分仍然站得住脚呢?令人惊讶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没那么简单。

举个例子,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 空调。它让原本难以居住的世界角落也变得气温宜人。但是,把热量从室内转移到室外可不便宜,开一台空调的耗电量,等于运行数十个钨丝灯泡。如果人们有了更多阳光和时间,但又不待在户外,那么夏令时实际上可能会增加、而不是节省电力开支。

这点在凤凰城尤其明显:夏季平均高温是 107 华氏度,历史最高记录是 122 度。如果你向亚利桑那人建议,夏天调表、以获得更多阳光,他们只会嘲笑你:他们可不想要更多的阳光、以及更高的电费。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亚利桑那州也不实行夏令时。

亚利桑那州(还有夏威夷)不实行夏令时

夏威夷和亚利桑那是美国仅有的两个不实行夏令时的州(还有其他一些领土)。

2024 美国夏令时于 3 月 10 日星期天 2:00 开始|标准时结束
2024 美国夏令时于 3 月 10 日星期天 2:00 开始|标准时结束
3月10日(星期天)的凌晨02:00,夏令时开始,冬令时/标准时结束,时钟往前拨一个小时。

研究夏令时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技术和电力使用的快速变化。随着技术的发展,「耗电大户」 从灯泡转移到了其他地方。相比于户外炎热多汗、蚊虫叮咬的日子,科技娱乐和室内空调显然更具吸引力。

此外,一个世纪以来都毫无革新、能效极差的钨丝灯泡,也在逐渐被节能灯和 LED 取代,大大减少了房间照明的能源需求。所以,就算假设夏令时有效,可能效果也在逐渐下降。

说到底,尽管有些研究认为夏令时会耗费更多电能,而另一些则认为会节省能源,但它们都同意这一点:影响幅度极低。不是 20% 或 10%,而是 1% 甚至更少,换算成美国数据,也就是每个家庭每年大约 $4 。放到一年里,不管是节省、还是多花 $4,真的称不上什么大事。

那么问题就变成了:是否值得为了这 $4 美元,来承受一年调整两次时钟所带来的麻烦?最明显的麻烦是睡眠不足 —— 这个问题在西方世界本来就已经很普遍,夏令时还会让它加剧。通过时间跟踪软件,我们实际上可以看到,在调钟后的一周,人们的工作效率有所下降。这是巨大的成本。

更糟糕的是,很多国家选在周一早上调整时间。睡眠不足会导致心脏病发作和自杀,据说,夏令时开始后的周一,这两件事的发生率都高于正常水平。

其他麻烦还包括跨时区安排会议的麻烦。假设你正试图协调纽约、伦敦和悉尼三方之间的视频会议 —— 这在任何时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若加上夏令时捣乱就更难了:

  • 春季时,悉尼比伦敦早 11 个小时,纽约比伦敦晚 5 个小时;
  • 但是,接下来纽约会首先进入夏令时,将时间向前拨一小时;
  • 两周后,伦敦也这样做;
  • 又过一周,位于南半球的悉尼结束夏令时、将时钟向后拨一小时。

于是,在三周之内,纽约可能比伦敦晚 5 小时、或 4 小时、然后又回到晚 5 小时;悉尼和伦敦的时差可能是 11 小时、或 10 小时、或 9 小时;悉尼和纽约的时差是 16 小时、或 15 小时、或 14 小时。而六个月后,这整套流程又会「倒放」一遍。

纽约、伦敦和悉尼之间复杂的时区转换|视频截图

在过去的黑暗时代,这可能不算什么大事,但在现代互联世界,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个国际会议安排 —— 变化无常的时区规则对大家没什么好处。

更糟的是,各国对于在境内实行夏令时也不统一:

  • 巴西有夏令时,但仅限于南部地区。
  • 加拿大也有,但萨斯喀彻温省例外。
  • 澳大利亚大多数地方实行夏令时,但西澳大利亚、北领地和昆士兰州除外。
  • 美国大部分地区有夏令时,除非你住在波多黎各、维尔京群岛、美属萨摩亚、关岛、北马里亚纳群岛或者前面提到的夏威夷和亚利桑那州。但亚利桑那州甚至对境内区域也不统一。

全州无视夏令时的亚利桑那,其境内的纳瓦霍族保留地却遵守夏令时。在纳瓦霍族保留地里,有霍皮族保留地,他们像亚利桑那州一样无视夏令时。然而,霍皮族保留地里,又有一部分属于纳瓦霍族,而这部分「又」遵守夏令时。最后,还有一部分霍皮族保留地,散落在纳瓦霍族的其他区域,它们不实行夏令时。

因此,如果你恰好开车穿越这一百英里的区域,理论上最多可能需要调表七次。太疯狂了。

亚历山大桑那|橙色部分使用夏令时,浅蓝色部分不使用

虽然只是罕见的当地怪事,但下面这张复杂的地图,展示了世界各地不同的时区、夏令时规则 —— 它们是一团糟,并且,各国法律也会变更,所以,有时连电子设备都会搞错时间。

总而言之:夏令时让下班后有了更多的阳光。这可能是件好事,也可能是件坏事,取决于你住哪。它可能会节省能源,也可能不;并且,它让本来应该很简单的事情 —— 记录时间和时差 —— 变得更复杂(某些情况下甚至是极其复杂)。这也是为什么,每年夏令时调钟,都会引起关于是否应该废除夏令时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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