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未名律所：时间和国籍、移民和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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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从时间单位的定义出发，讨论移民国家和民族国家在当代的国籍政策和对个人的影响。

时间是难以直接感知（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又确实存在的。随着时间流逝，植物会发芽开花，人会出生长大。最直接的时间标志是天象变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出日落，月缺月圆，寒来暑往，日月年也就成为直观的时间单位。问题在于，这些历史悠久的传统时间单位，本身的长度并不恒定—-地球的自转速度在逐渐变慢，一年对应的天数（或者说秒数）也不相同，也就不能作为精密的时间设定用于科研和生产。因此，在国际单位制里面，时间的基本单位是秒，而秒的定义是：「铯 133 原子不受干扰的基态超精细跃迁，完成 9,192,631,770 个周期（将近一百亿个周期）的时间」，这个叫做「原子秒」。

作为化学博士，我很容易理解原子秒的定义。但是，这样定义的时间单位，与日出日没，斗转星移这些天文变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达到了「数值恒定，可测量可重复」的目的，就失去了「基于传统习惯和生活经验」的属性，有利又有弊。就像计算机上的中文输入法，容易学的速度慢，速度快的难学。

秒的定义是在 1960 年代变成现在这个形式的。移民和国籍概念也是在当代发生了重大变化。美国在 60 年代通过了新的移民法，沿用至今，大幅度增加了吸收移民的数量。全世界随着二战结束，经济发展，交通便利，跨国界的迁徙和移居也越来越多。联合国在 1948 年通过的《世界人权宣言》第十三条里面提到：「人人有权离开任何国家，包括其本国在内，并有权返回他的国家」。第十五条提到「任何人的国籍不得任意剥夺，亦不得否认其改变国籍的权利」。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on Twitter: "「人人生而自由，在尊严和权利上一律平等」 ——《世界人权宣言》第一条https://t.co/HpP0epNRzF 今天是 #人权日 #

在当代，国籍是一个法律概念，不是血缘概念，也不是文化概念。一个非洲裔的人可以是美国籍，也可以是欧洲某国国籍。一个人出生在中国，或者父母双方或一方出生在中国，他可能是美国籍加拿大籍。一个运动员出生在美国，她也可能取得中国国籍，美国并不会因此而自动取消她的美国国籍。

有很多人可以具有多重国籍，比如世界首富，特斯拉的老板马斯克，就同时具有南非国籍（依据出生地），加拿大国籍（依据他的母亲），以及美国国籍（依据他的工作和生活居住地点）。

同时，世界上并不只是移民国家，还有众多的民族国家，包括单一民族为主体的国家和多民族国家。在历史悠久的民族国家，国籍经常与血缘和文化传统紧密联系。东方和西方在这方面也有历史传承上的很大区别。古希腊人曾经航海到小亚细亚，西西里岛，和法国南部等地建立海外城邦。相比之下，大明律和大清律则对「私出外境及违禁下海」有严厉处罚，日本幕府时代也有类似规定。

当代社会，随着全球化的发展和互联网普及，各种思潮广泛传播，传统思想和习惯经常被打破。比如，对单亲家庭的看法，女性权利地位的改变，都是如此。过去讲美国总统要「WASP」（白人，盎格鲁撒克逊，新教徒），现在有黑人总统，有女性副总统，拜登也不是新教徒而是天主教徒。对国籍和户口的法律规定和思想观念也可以改变，就像计划生育政策在近年的变化那样。张艺谋曾经因为「超生」被指责被罚款，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了。国籍在人类历史上与血缘和文化紧密相关，但是在当代这种联系已经发生了重大改变。就像亿万年来的自然历史和人类传统上性交与生育紧密相关，但是在当代人类社会，性交不一定要生育，生育不一定要性交。就像前面提到，我们每天都在经历都在使用的时间，随着时代进步，人类知识增加，其基本单位已经和日出日落一年四季这些几千年的传统没有关系了。

与中国没有血缘和文化传承关系的白种人可以成为中国公民：马海德医生出生在美国，1933 年来到上海，1950 年加入中国籍，成为中国卫生部顾问和政协委员，被授予” 感动中国人物” 和” 最美奋斗者” 的荣誉称号。那么，反过来，出生在中国的人定居在国外，或者加入外国籍，也是正常的。移民国家一般来说是多种族的国家。比如美国的亚裔人口比例一直在增加，现在已经有两千万人左右，占美国总人口的百分之六左右。我们新未名律师事务所（www.nwmlaw.com）帮助数千位来自中国大陆的申请人取得了美国绿卡，国籍，和工作签证，其中有职业移民也有亲属移民，有留学生，博士后，访问学者，科研人员，也有从中国大陆直接申请的大学教师，工程师，医生，商业人士，管理人员，运动员，艺术家，演艺界人士。此外，我们的移民客户们还有许多来自加拿大，拉丁美洲，欧洲，非洲，中东，东南亚，澳洲，日本韩国，以及香港台湾澳门。

另一方面，世界是复杂的，多元的，思潮和政策也会随着时代和国际政治变化。著名作家茨威格回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在各国之间旅行十分方便，基本不需要签证，各国的知识分子和工人阶级（第二国际）之间相处融洽，十分国际化。然而，短短几年以后，一战爆发，战争双方的知识界互相隔离，互相贬低对方的文化，工人入伍上前线互相厮杀，上百万地死在战场堑壕里。所谓” 历史曲折前进”，” 螺旋上升”，就像” 股市长期总会上涨” 一样，长期的趋势可能是以十年几十年计算的，不能否认短期的倒退变化。同时，也不要因为短期的波动而动摇对未来的希望和信心。

比如，印度传统上不承认双重国籍，加入外国籍就会失去印度国籍。从 2005 年到 2009 年，印度政府先后三次为出生在印度然后定居海外加入外国籍的个人提供了” 海外印度公民”（Overseas Citizen of India）的便利，一次比一次宽松。但是，到了 2021 年，印度政府又收紧了政策，明确了” 海外印度公民” 属于” 外国人”（foreign national），虽然可以在印度工作，购买房产，买票的时候适用同样的价格（而不是双轨制），但是（没有特别许可的话）不能在印度做研究，传教，参与新闻记者活动，或者访问一些受限制的地区。

当代世界仍然是由主权国家组成的，超国家的组织权利有限，难于影响到一个国家的内部事务（国家之间一般也难以互相影响内部事务），包括签证和国籍政策。这是当前的现实。另一方面，就像国家之间存在着越来越频繁的商品流动，资本流动，越来越紧密的贸易关系，结成了越来越多的贸易便利化和自由贸易组织一样，国家之间的人员流动也会一直存在，越来越多，越来越广泛，越来越正常，越来越不足为奇，越来越接近联合国《世界人权宣言》里面提到的自由迁徙和自由选择这样的目标。

70 Years of Impact: Insights on the Universal Declaration of Human Rights | unfoundation.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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