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接受中文签名的弗吉尼亚小镇警局被警校除名

今天看到一条本地新闻，我们这里的一个小镇，警员参加郡里的警校培训，结业证书上签字用的是中文，因为警校的校长、副警督，是一位华裔美国人，他习惯用中文签名。校长签完字之后，学员所在的警局局长也要签字，结果这个小镇警局的局长一看签名不是英文，不乐意了，不肯接受，要求校长重新用英文签字。校长没有鸟她，郡警局和郡政府都挺这位校长，最后郡政府告诉这个小镇警局 —— 以后不要送你们的警员来培训了。

这个郡叫 Fairfax County、费郡，属于 Virginia，在首都华盛顿 DC 的近郊，大约有 114 万人口，在美国算一个大郡，其中约 21% 为亚裔，人口构成多元化，经济和学区都很好，根据 2020 年人口普查，家庭收入中位数 12.78 万，全美排名第 5；费郡警局大概有 1500 名警员。这位警校的校长，英文名叫 Wilson Lee，中文名李怀信，在这个地区他能做到警校的校长、副警督，是很厉害的。

另一方 Herndon，是费郡的一个小镇，大约有 2.4 万人口，其中 16% 为亚裔，这个比例比整个费郡要低一些，但也不少。Herndon 警局大概有 50 多名警员，这次有三人参加了费郡警校的培训，但从新闻来看，局长不接受他们的毕业证书，警校又拒绝换发，我也不知道他们这培训还算不算数。

这个小镇警局的局长，名叫 Maggie DeBoard，是一位今年 60 岁的白人女性，她 1987 从警，到现在已经 37 年，2012 年成为这个地区的第一位女性警察局长，警衔呢也是副警督。华盛顿邮报报道说，她上任之后，采取了措施来拉近与非白人居民的关系在 2020 年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死亡事件后，她还参加了为黑人生命追求正义的集会。

不过呢，她也曾被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指控种族偏见，当时是 2020 年，镇上的一辆校车上，一名黑人学生和白人学生打架，警方认定是黑人学生挑起事端，但这名黑人学生的母亲不同意，称校车的录像能证明，是对方先从身后打了她孩子，而麦琪呢则召开新闻发布会挺自己的警员，但同时又承认自己没有看过事发录像。这件事情后来不了了之，一方面，校车的录像没有声音，另一方面，处理的警员称录像并不是全过程，有其他学生作证说是黑人学生先动手，最后两名学生都没有被指控。

在华盛顿邮报的报道中，这位小镇警察局长 Maggie 拒绝回应、解释自己为何不接受非英文签名。这个问题，如果你跟我一样是移民的话，很可能都遇到过 —— 移民局的很多文件要签名，很多人以前在中国生活、学习、工作一直用中文，签名也一直是中文，现在给移民局的文件签名是否能继续用中文？还是要突然改成英文？如果给父母申请绿卡，那一代的有些老人，别说英文，可能连中文都不会写，那他们怎么签名？

这事儿美国政府是有解释的，移民局政策手册里有一章专门讲签名，里面写到，签名并不需要可以辨认、也不需要是英文、你也可以用缩写，只要跟你平时签名一致即可；你甚至可以划个叉叉或类似的标记作为签名。这些美国政府都是接受的。毕竟，签名并不是用来读的，你看不懂又没关系 —— 就算是英文，很多人的艺术签名你也可能完全不认识，比如川普的签名我就完全看不出来是一堆啥 ——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他亲笔签的就有法律效力。所以，这位小镇的警察局长，在我看来就是没事找事儿，你要说她没有一点儿种族主义和对外来文化的歧视，我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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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郡警校的毕业证书上出现中文签名，引来赫恩登镇警察局长的不满。现在，该镇的警员将被禁止参加警校未来的培训

华盛顿邮报 4 月 3 日 —— 上个月，61 名执法人员从费郡刑事司法培训学校毕业，其中包括郡警、以及郡内其他部门的警员。每位学员都收到了由校长、副警督 Wilson Lee 签署的证书，他是华裔美国人。

李习惯用他的中文名「李怀信」签字。3 月 7 日收到证书的警员中，有三名来自赫恩登镇警察局。赫恩登是费郡的一个小镇。这是李怀信自一年前上任以来，赫恩登镇警局首次有学员参加这个培训。赫恩登警察局长麦琪·德博德（Maggie DeBoard）在毕业典礼前不久注意到了中文签名，她对此感到十分不满。

「我的部门不能接受这个，」她在给李怀信副警督的邮件中表示，「我不希望我们赫恩登的警员收到这样的证书。」她要求重新签发用英语签名的证书。

费郡拒绝了麦琪的要求，并通知她，将不再接收赫恩登的警员。

在 3 月 18 日写给麦琪的信中，费郡负责公共安全的副行政长官托马斯·阿诺德（Thomas Arnold）表示，他已决定「从 6 月 1 日起终止赫恩登镇警局与费郡刑事司法学校的合作关系」。尽管这封信没有提到签名纠纷，但阿诺德在给《华盛顿邮报》的电子邮件中声称，麦琪的「言论和行为……与费郡的文化、以及我们的『同一个费郡』（One Fairfax）政策不符」。

「同一个费郡」是费郡所有政府和学校机构的书面政策，阐明了费郡的包容性准则，包括「在规划、制定和实施政策、行为和倡议时，对种族和社会公平的考量」。阿诺德没有具体说明他认为麦琪违反了该政策的哪些条款。

费郡警校的毕业证书在典礼前会提供给新警员所属的警察局长，由局长们在证书上添加自己的签名。麦琪因此注意到了李警督的中文签名。

「你好，威尔森，我刚刚发现，警校毕业证书你竟然用另一种语言签了名，而不是英语，」她在毕业典礼前不久给李警督的邮件中写道。她称这个签名「不可接受」，并要求李警督为她的警员重新用英语签发证书，「这是他们作为警员应该使用的语言」。她还说，中文签名的做法「没有征求任何参与的警察局长与警长的意见」。

据目击者称，麦琪的这项投诉，导致她在毕业典礼上与费郡警察局长凯文·戴维斯（Kevin Davis）发生激烈争论。随后，郡政府做出了禁止赫恩登警员参加未来警校培训班的决定。

赫恩登警局拥有大约 50 多名警员。麦琪拒绝解释自己反对中文签名的原因。根据 2022 年的人口普查数据，赫恩登镇有 2.4 万居民，其中 16% 是亚裔。而费郡大约有 114 万人口，其中 21% 为亚裔。

戴维斯和李怀信拒绝就这起争端发表评论。

费郡警方拒绝重新颁发证书，之后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近几期的警校学员中，少数族裔占了大多数。这是我们在更好地反映服务社区方面取得的历史性进步。任何对此表达不满的情绪都是令人遗憾的，这不符合费尔法克斯郡对『同一个费郡』政策的承诺。」

赫恩登镇长希拉·奥莱姆（Sheila Olem）和镇行政长官比尔·阿什顿（Bill Ashton）拒绝就禁止赫恩登警员参加警校培训一事接受采访。但镇发言人安妮·E·帕帕（Anne E. Papa）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赫恩登的居民也是费郡的纳税人，为了公共安全，我们的执法人员有必要尽可能地继续加强合作。」

她说，赫恩登警员参加费郡警校的培训「已经有很多年了，我们希望双方能够继续合作」。

除了费郡警局、赫恩登警局外，费郡警校还为维也纳警局、费郡警长办公室、消防局等机构提供培训。华盛顿地区还有另外两所警校：位于阿什本的北弗吉尼亚刑事司法学校（为劳登郡、阿灵顿郡和亚历山大市提供服务）以及威廉王子郡刑事司法学校。

现年 60 岁的麦琪于 1987 年在费郡开始警察生涯，一路晋升到副警督，之后在 2012 年成为北弗吉尼亚地区第一位女性警察局长。她采取了许多措施来拉近与非白人居民的关系，其中包括在 2020 年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死后参加「黑人生命也是命」（Justice for Black Lives）集会，以及向移民社区致信，呼吁他们在需要报警时不要害怕被驱逐出境。

这封用西班牙语和英语写成的信被学生们带回了家，并张贴在镇上的公寓楼里。

麦琪曾在 2020 年和 2021 年担任弗吉尼亚州警察局长协会主席，并反对州议会通过的一些警务改革措施。2020 年，一名黑人学生与一名白人学生在赫恩登中学的校车上打架，麦琪被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NAACP）指控有种族偏见。当时一名赫恩登警员认定黑人学生是挑起事端的人，但这名学生的母亲不同意，并称校车录像支持她的说法。

麦琪召开新闻发布会否认有任何种族动机，并表示有 8 名目击者将黑人学生认定为挑事者，不过她承认自己没有看过事发录像。最终，双方学生都没有受到指控。

麦琪对中文签名的不满在 3 月 8 日（毕业典礼后的第二天）被 WRC 电视台首次报道后，全国亚裔和平官员协会（National Asian Peace Officers Association）致信戴维斯，感谢他对李警督的支持。

协会主席刘尚文（Shane W. Liu）写道：「我们想对您的一贯支持、以及在工作场所体现『多元、平等、包容』方面做出的努力表示衷心的感谢。」他还补充说，费郡警局「堪称楷模，反映了您所服务社区的期望」。

费郡决定禁止赫恩登警员参加未来警校课程后，非营利组织 Hamkae Center 的官员对此举表示赞赏，该中心致力于在弗吉尼亚州团结亚裔美国人为社会、种族和经济正义发声。

该中心的一位负责人邹维·阿基诺（Zowee Aquino）写道：「有色人种本来就比较不信任警察，如果连一位警察局长都这样对待同事，我们怎么可能指望他们会尊重我们？」

阿基诺表示，亚裔维权人士曾「警告过州政府官员，使用这种基于种族和族裔的言论……会对亚裔美国人造成负面影响。试图否定并抹杀一位高级警官的签名，理由竟是因为名字是用不熟悉的非拉丁字母所写的语言——这就是这种影响的直接体现。」

Derek Yang

生于湖南，求学于北京，先后在广东、北京、DC 工作。一代移民，生活在美东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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