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布斯》：警惕 IUL 指数型万能寿险

我以前转载过一篇指责 IUL「指数型万能险」的网文，因此受了很多保险经纪人的攻击。这些保险经纪大部分自视颇高、但眼神不好；也有读者多次联系我询问，如果已经买了该怎么办。今天我就编译一篇福布斯 2020 年 9 月的文章：Sounding The Alarm On Indexed Universal Life Insurance，作者是调查记者 Ed Leefeldt 和 Forbes Advisor 的编辑、保险分析师 Amy Danise，其中 Amy 已经写了 20 多年的保险。因时间和精力有限，快速编译，若有错漏，欢迎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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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埃德·李费尔特、艾米·丹尼斯

过去 10 年里，指数万能寿险 (IUL) 一直是寿险行业最赚钱的业务之一。根据专门从事保险的金融研究公司 LIMRA 的数据，在截至 2019 年 12 月的十年中，IUL 的年化保费增长了五倍，2019 年价值超过 30 亿美元。

LIMRA 表示，2019 年所有新保费中有超过 20% 是 IUL 保单。

人寿保险产品评级服务公司 Veralytic 的总裁巴里·弗拉格 (Barry Flagg) 表示，现在至少有 52 家保险公司销售指数化万能寿险。太平洋人寿（Pacific Life）最大，占有大约 19% 的市场份额。

但批评人士称，IUL 的销售不诚实。「它们是以虚假承诺和欺骗性营销方式出售的复杂产品，」非营利机构「经济正义中心」(Center for Economic Justice) 的主任伯尼·伯恩鲍姆 (Birny Birnbaum) 说。「离他们远点。」

驾驭指数

IUL 保单中的现金价值与指数挂钩，比如标准普尔 500 指数和罗素 500 指数，但资金可能会流入恒生、黄金和新兴市场等更深的市场。

期权允许持有者在特定时间以特定价格买入或卖出标的指数；指数可能快速上涨或下跌。行使价内期权，可能会得到巨大的回报；而行使价外期权，则将损失全部的投资。这就是为什么 IUL 比传统保险的风险更高。批评人士说，IUL 的这些风险没有恰当披露，而且风险都是由保单购买人承担。

「消费者应该避免 IUL，因为卖这些产品的保险公司和经纪人并不代表消费者的利益。」伯恩鲍姆在 2020 年 7 月的一份声明中警告消费者，不要购买 IUL：「极其复杂、看上去很诱人的产品，加上含糊不清、不负责任的回报，这是未来发生金融灾难的标准配方。」

代表保险业 280 家公司的美国人寿保险公司委员会 (ACLI) 承认，IUL 并不适合所有人。但 ACLI 发言人杰克·多兰 (Jack Dolan) 表示：「如果不是有数百万用户的认可，IUL 也不会越来越受欢迎。」

小心驶得万年船

指数万能寿险与终身寿险属同类；这意味着，只要你继续支付保费、维持保单，它就不会像定期寿险那样到期。

终身寿险等传统保单，主要投资于公司债券、以及政府背书的房屋贷款，因而资金比较安全，并且每年可产生虽然较少、但可靠的年度回报。

指数型万能寿险不同。它把从债券、房贷投资中获得的利息，用于购买一个或多个指数的期权，相当于间接参与期权市场。保险公司管理和购买这些期权，而投保人则祈祷资金安全、还能有额外的收益。

费用可能会耗尽你的保单

在年头较好的时候 —— 比如 2019 年，当时标普指数上涨了 28.9% —— 指数万能寿险确实比传统人寿保险有更大的优势，并且也有可能防止投资损失，但 IUL 的各种成本可能会耗尽你的保单。

期权交易涉及的资金管理，以及保险公司和经纪，都需要收取报酬，因而 IUL 的保单比普通人寿保单收取更多的费用。保险分析师兼诉讼顾问、财富管理国际公司（Wealth Management International）总裁史蒂文·罗斯 (Steven Roth) 说，有家保险公司仅在第一年就要先收取保单价值的 8% 作为费用。这比大多数对冲基金还要狠。

当市场和指数下跌时，这些费用可能会耗尽你的保单。如果这些费用导致保单价值大幅下降，你将不得不支付更多的保费，来保护自己的保单不失效。

「标普指数在 2020 年 3 月份因 COVID-19 危机而下跌 500 点，与上年相比保单的投资损失为零。但由于还有每月的管理费用，保单价值可能会损失几个百分点。如果指数下降太多，那么保单持有人就必须投入更多的钱，」罗斯说。

继续支付或血本无归

你要么继续支付更高的保费、以维持保单有效，要么就可能损失掉之前支付的所有保费、以及未来身故后的保险赔偿。

Veralytic 研究的一个案例中，客户在 6 年内为 IUL 保单支付 367,000 美元，而一旦保单取消，他将血本无归。若客户试图退保，保险公司可能会扣掉第一年的全部保费，因为它已经把这些钱作为佣金，支付给了把保单卖给你的经纪人。

「由于高昂的前期费用和退保费用，IUL 的保单价值会保持多年的低迷状态，」罗斯说。「这种状况在你购买之后通常会持续 10 多年。」罗斯最近参与了针对 Prudential Insurance Co. 的集体诉讼，涉及超额收费、不正当地终止 IUL 保单等问题。他还在起诉太平洋人寿 (Pacific Life)，指控其在销售 IUL 保单时，就其盈利潜力欺骗客户。

ACLI 的多兰表示，保费的多少取决于保单中期权的回报。「在市场更火时，你要付的保费将低于原计划，」他说，「买这个产品必须搞清楚它如何运作，因为跟其他类型的人寿保险不同，IUL 会有波动。」

如果你没有承受投资损失的能力，或者没有长期投资的耐心，那么 IUL 可能不适合你。

IUL 的销售问题

作为《多德-弗兰克法案》的一部分，国会于 2010 年通过了一项鲜为人知的规则，使指数型万能寿险免于联邦监管。因此，与股票和期权不同，IUL 不受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监管。

保险经纪通常不需要接受股票经纪的培训来销售这些「衍生产品」，例如基于标准普尔 500 指数的期权。他们唯一的要求是获得所在州的保险经纪牌照。

「请记住，所有的人寿保险都有消费者保护措施，包括购买后 10 天的『后悔期』，」多兰说。

但经济正义中心的伯尼·伯恩鲍姆表示，保险经纪常使用乐观的预测或「分析」，来展示这些保单多年后可以获得的收益。这让保单在好的年景看上去几乎「没有成本」、或者至少保费没有其他类型的人寿保险那样高。

问题是这些预测无法保证，并且可能无法实现。人们会根据虚构的未来购买 IUL 保单，但当他们不得不支付比预期高得多的费用来维持保单时，才会面对严峻的现实。

处理意外

人寿保险单的有效期可能为 40 年或更长时间，在此期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 Wealth Management 的罗斯表示，比如说，几年后保险公司可能会降低你的 “crediting cap,” 即当期权表现良好时、允许保单持有人从保单中赚取的最大金额。

他说，保险公司经常与低成本贷款来打包出售 IUL，让贷款公司向潜在的 IUL 买家提供贷款。这种做法被称为「套利」(arbitrage) 。罗斯说，许多 IUL 客户被忽悠用贷款来购买超出他们实际需要五倍的保额，以为保单每年能赚至少 6%，而贷款的利息只有 3%，所以至少能赚 3% 的差价，并且还是用借来的钱、不用自掏腰包！

但保单持有人可能每 3 到 5 年就不得不重新贷款，在此期间贷款利率可能会上升、而保单价值可能会下降。

因此，难怪 IUL 很复杂。 伯恩鲍姆的经济正义中心获得了一份太平洋人寿的保单，其中包括 72 页的法律术语、各种各样的盈利预测图表，不但买家、恐怕连保险经纪自己都很难搞懂。《福布斯》多次致电和发邮件，太平洋人寿没有回应。

行业现状的问题

全国保险专员协会 (NAIC) 的委员会，为各州保险监管机构制定标准，多年来想制定一个各州都可以采用的指南，使保险经纪用于销售 IUL 的「预测」如实反映买家要承担的风险。 2020 年 7 月，NAIC 的人寿保险和年金委员会再次尝试。

「NAIC 一直非常积极地对 IUL 进行监管，到今天仍然如此，」ACLI 的多兰说。

但并没有效果，伯恩鲍姆表示。在给 NAIC 的一封信中，他说，「我打赌委员会的任何成员也无法搞明白、并向消费者解释清楚这个产品的运作方式。」他警告说：「我们的监管机构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阻止这种不公平的做法。」

关于指数化万能寿险的看法各不相同，但批评者警告说，IUL 不是保险经纪宣称的无风险投资，你可能血本无归。 Veralytic 的巴里·弗拉格建议你在购买 IUL 前咨询注册会计师，因为他们比绝大多数保险经纪靠谱。

如果保险经纪试图用无法保证的预测给你描绘美丽的愿景，或建议你贷款买 IUL 赚大钱，请务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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