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解偏头痛的保健品及用药知识

我最近经历了一次十分折磨的偏头痛。这不是第一次，但算得上印象里很严重的几次之一。头痛一共持续了两周，中间有大约两天稍微缓解，随后又更加严重地疼了起来。两周后，当头痛彻底消失，我有种如重获新生般的愉悦。于是我想，不如就写点关于偏头疼（migraine）的事吧。

偏头痛影响的人群

美国偏头痛基金会将过去的六月定为偏头痛和头痛认知月。偏头痛体现为头的单侧或双侧、耳朵上方部位（即「颞" class="text_button" target="_blank">niè 部」）反复发作的搏动性头痛，还可能伴有恶心、畏光、畏声等症状。统计数据显示：

• 截至 2016 年，偏头痛是全世界最常见的致残病因之一^[注]。
• 斯坦福大学医学院针对头痛和面痛的研究结果显示，全球偏头痛患病率呈上升趋势，患病率 11.6%。其中，非洲 10.4%，亚洲 10.1%，欧洲 11.4%，北美洲 9.7%，中美洲 16.4%，南美洲 16.4%；女性患病率 13.8%，男性 6.9%；城镇居民患病率 11.2%，农村居民 8.4%；在校学生 12.4%^[注]。
• 偏头痛常始于儿童、青春期或成年早期。据美国偏头痛研究基金会统计：3900 万美国人（包括儿童）患有偏头痛；儿童患病率（10%）高于成年男性（6%）；每 4 个美国家庭就有 1 个家庭有偏头痛患者；90% 的患者有家族病史^[注]。

很多人可能觉得儿童头痛是个很奇怪的事情，但我的经历却能证明这是真的。记忆中我第一次头痛是读小学三年级，真是痛到没法待在学校。父亲带我去医院，但医生也只是让我回家睡觉。后来父亲看我痛得厉害，给我吃了芬必得去痛片。那时候，芬必得对我还有作用，现在已经完全失效了。

那次之后，头痛一直会偶尔发作，但一直到我读大学，医生才明确说我患有偏头痛。我一位美国朋友的经历大抵也如此。他 20 岁的时候医生诊断他有偏头痛，他说：「你们终于搞清楚了，这事儿我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偏头痛的发病原因和四个阶段

偏头痛是由于脑干的变化及其与三叉神经的相互作用引起的。研究发现，偏头痛发作期间，血清素水平会下降，这可能会导致三叉神经释放称为神经肽的物质，神经肽传递到脑膜后引发偏头痛。但偏头痛的发病原因尚不十分明确，遗传和环境因素似乎也是重要因素。

偏头痛有四个阶段：前驱症状、先兆症状、头痛和头痛后期。不是所有人都会经历这四个阶段，但整个病程仍可能持续数小时至数天不等。医生建议我记录自己偏头痛发作时的症状。以下我列出了各个阶段的常见症状，并与我以往偏头痛发作的症状进行了比对：

常见症状	我的症状
前驱症状 头痛发作前 1~2 天：便秘；情绪波动，忽而开心、忽而郁闷；食物渴望，不饿也想吃东西；颈部僵硬；经常口渴；频繁打呵欠	这次偏头痛发作的前一天上午，我觉得格外口渴，还一直打呵欠。我当时觉得自己是没睡饱，于是还喝了咖啡提神。当晚吃得很少，9 点左右我就去睡觉，结果凌晨大约一点被痛醒。由于工作中会久坐，所以我从来没有将脖颈僵硬和偏头痛发作联系到一起。其它三个症状我似乎没有发生过。
先兆症状 偏头痛发作前或过程中：视觉障碍，如看到各种亮点或闪光；视力丧失；感官障碍，脸或身体一侧感觉虚弱麻木，没有力气；语言障碍、构音障碍甚至失语；幻听，如噪音或音乐等；不自觉地抽搐等。大多数偏头痛病患不会有先兆，但先兆偏头痛可能与偏瘫偏头痛有关。	我并没有出现过这些症状，但偶尔在偏头痛期间我会出现耳鸣，这次也一样，我好像听到在很远的地方有人吹口哨。最初我并没意识到是耳鸣，直到我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发现自己仍能听到口哨声。耳鸣一直持续到头痛消失，声音很轻，很容易被忽略，并不影响我做任何事。
头痛期间 偏头痛发作频次可能数月一次或每月数次，因人而异。每次头痛可能持续 4～72 小时不等。常见症状有：头的一侧或两侧疼痛；感到悸动或搏动的疼痛；对光、声音、气味和触觉异常敏感；恶心，严重也可呕吐；视力模糊；头晕，严重时也可能晕厥。	每次偏头痛发作，我都是从头的双侧隐隐作痛开始，但随着头痛变得明显和剧烈，疼痛的位置就转移到头的右边。除了晕厥和呕吐，其它症状我也或多或少出现过。此外，任何动作都会加剧头痛，所以我在走路、站起或者躺下时会尽量慢，变得小心翼翼。
头痛后期 头痛后期症状会持续约 24 小时：反应迟缓；喜怒无常；头晕；虚弱；对光和声音的依旧敏感。	头痛缓解后期，我还是会有些头晕的症状，触觉好像也变有些迟缓，但我不能确定这是否因为我吃了太多去痛片。

就医建议

偏头痛不能治愈。但如果症状出现了变化就要及时就医，包括：

• 突然、剧烈的头痛。
• 头痛的同时还伴有发烧、脖子僵硬、精神错乱、癫痫、重影或复视、肌肉无力、麻木或说话困难等症状。
• 头部受伤后出现剧烈头痛。
• 咳嗽、用力、紧张或突然运动后会出现慢性头痛。
• 在 50 岁后突然出现的头痛。

偏头痛发作的常见诱因

对于偏头痛患者来说，最有效的预防措施是避开诱发因素。医生建议我留意自己在偏头痛发作前做过什么事情，如果一件事不止一次引起头痛，我就要尽量避免。我总结如下：

1. 强光，比如在很暗的房间看电视时间久了，我就容易头痛。电视屏幕、镁光灯甚至明亮的阳光都会让人的眼睛疲劳而引发头痛。有几次看 3D 电影也让我头痛，但是 2D 的影片就不会，非常奇怪。
2. 浓烈气味，如香水、油漆或二手烟等。我曾有个女同事，她的香水味总让我「头痛」不已。有次我收到一瓶香水礼物，结果自己喷太多，一天下来就开始头痛。
3. 头发未干透就睡觉。由于水的温热作用，头皮毛细血管扩张，头部温度下降较快引起头痛。所以每次出去旅行，我都会格外在意我将要留宿的地方是否有吹风机。
4. 约有 50% 的女性在生理期前和期间偏头痛发作风险会增加，生理期激素水平变化对偏头疼发作有直接诱发影响，即月经期偏头疼，我是从儿子出生后才开始有这个现象。我在怀孕时留意到自己很少头痛，但儿子出生后头痛却伴随经期必然发作，而且可能诱发头痛的因素也变多，这种变化着实让人苦恼。
5. 喝水太少也容易诱发偏头痛，有时候一杯水就可以阻止头痛发作。脱水是 30% 的偏头痛患者的诱因之一^[注]。

此外，常见的偏头痛诱因还有：

1. 持续压力或情绪变化（大脑神经紧张）。
2. 红酒（含有亚硫酸盐）。
3. 咖啡和能量饮料（咖啡因含量高）。
4. 睡眠不足、睡得太多和睡眠呼吸暂停。
5. 过度体育锻炼或体力活动。
6. 气候变化、天气突变、海拔高度和时区转换等。
7. 口服避孕药、血管扩张剂（如硝酸甘油）和激素替代类药物。
8. 食品添加剂（防腐剂、味精等）和人工甜味剂（天冬甜素 NutraSweet、阿斯巴甜等）。所有减肥或零卡路里碳酸饮料中都含有人工甜味剂。

止痛药治疗急性偏头痛

在不吃止痛药的情况下，10% 的偏头痛患者，其疼痛可在 2 小时内自行消失；如果服用止痛药，20% 患者的头痛可以完全停止，另有 20% 的患者能感到疼痛得到缓解^[注]。常见的非处方止痛药有：

• NSAIDs（非甾[zāi] 体类抗炎药），如乙酰水杨酸（Acetylsalicylic acid、即阿司匹林）、布洛芬（Ibuprofen、最常见的品牌如 Motrin 和 Advil）。
• 对乙酰氨基酚（Acetaminophen、最常见的品牌如 Tylenol）。
• 复方止痛药，如 Excedrin Migraine 埃克塞得林偏头痛止痛片，成分包含对乙酰氨基酚、阿司匹林以及活性咖啡因。

埃克塞得林偏头痛止痛片 200 片
对乙酰氨基酚 250 mg
阿司匹林 250 mg
咖啡因 65 mg
《美国常见的 4 类非处方止痛药》

止痛药通常对轻度至中度疼痛有效，但严重偏头痛则需要更强效的复方止痛药。医生也建议偏头痛患者多备几种不同的止痛药，在发觉自己出现偏头痛先兆症状、或感到轻微头痛的时候就服用，越早服用、效果越好。

除了服用时间，止痛药的药效如何还取决于偏头痛的严重程度和使用剂量。下表是止痛药在用于治疗成人偏头痛时的建议使用剂量。

药物	商品名	偏头痛发 作时剂量	成人每日 最大剂量
乙酰水杨酸	阿司匹林 / Aspirin	1,000 毫克	3,000 毫克
布洛芬	Advil、Motrin	400 毫克	2,400 毫克
对乙酰氨基酚	泰诺 / Tylenol	1,000 毫克	4,000 毫克

NSAIDs 不适合胃溃疡患者。如布洛芬可能会引起胃痛；而乙酰水杨酸会降低血液凝结的能力，增加出血风险，轻微如流鼻血或牙龈出血，严重如胃肠道出血；对患有心血管疾病的人来说，高剂量服用 NSAIDs 增加并发症风险。

对乙酰氨基酚不适合肝肾功能不全的人，健康人大剂量服用也会损害肝脏。美国食品及药物管理局（FDA）指出，对乙酰氨基酚增加了肾脏疾病、心脏病发作和中风的风险^[注]。

特异性治疗药治疗偏头痛

曲坦类药物（Triptans）也是在偏头痛一开始时就使用的急用药。偏头痛的发病过程，简单地说，就是脑血管先收缩后扩张，导致剧痛出现，而曲坦类药物的作用机制就是选择性地收缩已扩张的脑血管，来达到缓解甚至终止疼痛的目的。研究表明，曲坦类药物用于急性偏头痛治疗效果更好，同时副作用在发生率和严重程度上也低于传统止痛药，但曲坦类药物会引致血管收缩，因此不适合患有心血管疾病的人使用。

目前在使用的有七种曲坦类药物^[注]如下。

曲坦类药物	商品名
舒马曲坦 Sumatriptan	Imitrex Imigran Recovery
佐米曲坦 Zolmitriptan	Zomig
利扎曲坦 Rizatriptan	Maxalt
那拉曲坦 Naratriptan	Amerge
依立曲坦 Eletriptan	Relpax
氟伐曲坦 Frovatriptan	Frova
阿莫曲坦 Almotriptan	Axert

在北美和英国，购买曲坦类药物需要医生处方；不过，舒马曲坦 2006 年在英国变成非处方药，可在药房购买 Imigran Recovery 片剂。

不同曲坦类药物的化学差异很大，剂型、服用剂量以及药效持续时间也都不同^[注]。例如，舒马曲坦片剂中含有 50 或 100 毫克的舒马曲坦，而佐米曲坦片剂含有 2.5 或 5 毫克佐米曲坦；舒马曲坦提供多种剂型，如片剂、鼻喷剂、口腔溶解片剂、皮下或无针注射剂以及离子渗贴片等等，而那拉曲坦只有片剂；有的曲坦类药物起效快，但药效持续时间却相对较短，副作用也更明显；有的则可能起效速度没有特别优势，但偏头痛缓解后的两天内复发率相对较低，如依立曲坦或氟伐曲坦。

不同人对曲坦类药物的反应也有差别，如果一种曲坦类药物对自己不起效、起效慢或引起了严重副作用，可以换另一种。例如，如果偏头痛发作十分严重，则可以考虑注射剂或者鼻喷剂，因为这些剂型通常被认为起效更快；如果偏头痛发作时伴有呕吐，栓剂或者注射可以避免恶心。因此患者要留意自己偏头痛发作时的症状，才能在就医时准确地做出描述。

还有一类偏头痛特异性治疗药，叫作麦角胺（Ergotamines），提取自麦角霉菌。在曲坦类药物出现前，麦角胺是唯一的偏头痛特异性治疗药物，但由于其副作用严重，现在已经较少使用。自 2014 年，德国就不再批准将麦角胺用于预防和治疗偏头痛了^[注]。

儿童和青少年的偏头痛急性治疗药

药物对儿童和青少年的影响与成人不同，不仅使用剂量需要区别对待，副作用反应在儿童和青少年身上也有不同表现。在欧洲，以下药物被批准用于治疗儿童和青少年偏头痛^[注]：

• 布洛芬。
• 对乙酰氨基酚：12 岁及以上；如伴有呕吐，可同时服用胃复安（Metoclopramide）；轻微副作用如肚子疼等，但很少见。
• 舒马曲坦鼻腔喷雾剂：12 岁及以上；仅限鼻腔喷雾剂，味道很难闻；副作用如恶心、呕吐等。

预防性药物治疗偏头痛

如果一名患者每月发病四次以上，每次发病持续超过 12 小时，同时止痛药已经对缓解偏头痛不起作用，医生可能会建议使用预防性药物。

2018 年 5 月，美国 FDA 批准了首个用于治疗偏头痛的预防性药物 — 安进（Amgen）公司的 Aimovig，通过每月一次的自我注射起到预防和治疗偏头痛的作用，临床试验已经证实 Aimovig 预防偏头痛的有效性^[注]。Aimovig 是处方药物，需要医生处方才能购买。

药物过量应用性头痛

药物过量应用性头痛（medication-overuse headache，即 MOH）也叫做反弹性头痛（Rebound headaches）。根据 2013 年国际头痛分类对 MOH 的诊断标准，头痛病史及药物摄入情况是诊断 MOH 的两个必备条件：连续三个月，每月头痛时间大于 15 天；同时，超过三个月，每月规律地、过度地混合使用多种头痛急性治疗药物（包括复方止痛药）超过 10 天，或单一成分头痛急性治疗药物超过 15 天。

不同药物导致 MOH 的风险^[注]：

• 单一成分止痛药：如阿司匹林、对乙酰氨基酚、布洛芬，尽管风险较低，但如长期过量服用也会导致 MOH。
• 复方止痛药：如 Excedrin Migraine 埃克塞得林止痛片，导致 MOH 的风险较高。
• 曲普坦类药物：中度风险，但若过度使用、发展为 MOH 所需的时间最短、剂量最小。

预防偏头痛的保健品

有证据表明，一些维生素、矿物质、草本植物提取物、氨基酸和酶等对预防偏头痛有帮助，但大多还缺乏明确的研究数据的支持，不足以对其功效做出准确的结论，所以仍需先就医，明确病症，并在医生的建议下使用。

1、镁

一些偏头痛患者中体内镁元素（magnesium）的含量较常人低。菠菜、坚果和全谷物等食品中镁元素含量较高；镁对控制血压和血糖也有益处；我们的肌肉和神经也需要镁来维持正常工作。

研究发现，对有先兆症状的偏头痛患者来说，相对安慰剂，镁在缓解头痛和减轻头痛程度方面有帮助；在预防偏头痛方面，镁也表现出可以帮助降低发病频率^[注]。成人建议服用剂量：每日 400 毫克，连续服用 3 个月，这样才能判断它对你的偏头痛是否有效。

延伸阅读：{add-post id=2756}。

2、核黄素

核黄素（Riboflavin）也称维生素 B2 ，在鸡蛋、鲜奶、绿色蔬菜和坚果中含量较高。核黄素在新陈代谢过程中起着关键作用，而新陈代谢是身体制造能量的过程。研究发现，偏头痛和代谢综合征常常并存，偏头痛患者的新陈代谢表现也有明显异常^[注]。《临床药物治疗期刋》^[注]一项 2017 年的研究结论指出，核黄素有良好的耐受性且价格低廉，在降低成人偏头痛患者的发病频率方面显示出明显的疗效。

成人建议服用剂量：每天 400 毫克。但不要通过服用复合维生素来获取大量的核黄素，维生素过量也会导致健康问题。

延伸阅读：《核黄素（维生素 B2）的功效、副作用和保健品推荐》。

3、小白菊

小白菊（Feverfew, Tanacetum parthenium）：也叫退热菊或解热菊，从公元 1 世纪开始就被用来治疗感冒、发烧以及由炎症引起的疼痛。2017 年的一项研究表明，小白菊与镁和辅酶 Q10 的组合对降低偏头痛患者的发病频率是安全和有效的^[注]。

成人建议剂量：每日 50～250 毫克。需要连续服用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确定对你是否有效。

延伸阅读：《小白菊的功效和副作用》。

4、辅酶 Q10

辅酶 Q10（Coenzyme Q10、CoQ10）在新陈代谢中有着关键作用，在肝脏、全谷类食物和油性鱼类（如鲑鱼）中含量丰富。在一项针对辅酶 Q10 治疗偏头痛的研究中，实验人员将参与实验的偏头痛患者随机分成两组，这些患者平均年龄 39 岁，平均每月发病 4-5 次，实验周期三个月。在此期间，一组患者每日服用 300 毫克辅酶 Q10，另一组患者服用常规剂量的安慰剂。研究发现，辅酶 Q10 组有 48% 的患者，其偏头痛发病率降低 50% 以上，安慰剂组仅降低 14%^[注]。

成人建议服用剂量：每日 100～300 毫克，注意超过 300 毫克对肝脏有害。

延伸阅读：《辅酶 Q10 的功效、副作用及推荐》。

5、褪黑素

褪黑素（Melatonin）是一种天然激素，也被成为「睡眠维生素」。2017 年的一项比较褪黑素和阿米替林（Amitriptyline）及安慰剂对预防偏头痛的功效的实验中，共有 196 名年龄在 18-56 岁的成人偏头痛患者参与。结果发现，在降低发病频率以及减轻发病时的头痛程度方面，褪黑素和阿米替林的效用相当，但褪黑素的副作用更小^[注]。

成人建议剂量：睡前 1-2 小时服用 3~10 毫克。注意不要在白天服用，可能会导致嗜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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